两种仪式感
最近参加了一场和自己没有特别关系的婚礼,有一种从客观角度得到一次观察素材的感觉。加之此前参加的院毕业典礼和未参加的校毕业典礼,觉得似乎可以谈谈“仪式感”这个话题。这算是“认识自己”计划的一部分,所以已不再寻求普遍的理解,而是专注于自己的态度刻画出属于自己的一种行为模式。
人的平凡生活中,有一类事被天生打上了标记,即那些早已预计的、精心安排或者长久期待的各种典礼。除了上述所言的结婚典礼、毕业典礼,还有开学典礼、春节和各种节日,类似情形的毕业旅行等。这一类事件被我划归为社会习俗带来的必然期待,一方面是长久的社会共识,另一方面也是以一个具体的形式召集人们共同实现某种情形。本身没有什么褒贬,在有时甚至是能包裹个人意愿的契机,比如毕业典礼上的合影,本身与典礼无关,但却大概率在毕业典礼上发生。
这些时间最容易带来仪式感,但我认为这是一种较为廉价的版本。此处的廉价没有特别的贬义,只是指这种仪式感的来源更多的是顺应社会习俗而带来的一种融入感,也就是保证下限,不至于连人都聚集不起来。当然当这种下限也被突破时(比如空荡荡的春节),可能带来的就是伤感了。这一类仪式的确可以升华的更有意义,这取决于如何协调活动安排。而我个人给出的是否得到升华的判断为,事后回忆时的着重点,是典礼的名字,还是典礼上发生的让人印象深刻的事。如果是前者,那么在未来谈及这件事时,只会有一句“我在x时参加了xx典礼”而内心毫无波动,这时仅剩的廉价仪式感便油然而生了。
我想谈谈的是另一种个人独有的仪式感。同样以毕业为例,我时常在思考,在哪一时刻,我可以算作毕业了,而哪一时刻,我可以算作“真正”毕业了?这种节点出现过很多次,包括大三下离开北大时,不再以北大作为主要的知识来源与生活场所,包括上完北大所有的课,成功拿到毕业证书,也包括本科毕业论文的结束,阅读博士相关文章的开始,以及前些天与博导交流,成功开题的那一刻。之所以有这么多个节点,其原因是它们对应着不同意义上的毕业,有知识主体、知识对象、生活主体、心理寄托。或许直到十月份我成功走向剑桥的时候,我又可以有一种“终于从北大毕业”的仪式感。
这种仪式感对我而言,是一种阶段性的分割,它往往以某一不那么容易遇见的事情(当然也是此前做了许多铺垫,只是不知何时发生)为标志,在发生前后,整体的心理状态与处事重心都发生了改变。这一年来,这样的情形越发频繁,结合我此前提及的“三周”理论,可以算算2019年初以来,我已经走过了十个阶段的生活。如此密集的转折会让生活的密度增大,增添生活的丰富程度,也会让思考变得更为活跃,因为不断地需要应对新的环境。而我则是享受这种生活,因为在每一阶段结束时,我都会觉得某些东西告一段落,而某些收获可以放入存档室稳留下来了。
再以此前我在美国交换的经历为例,那时我往往以一个月为一个阶段,会发现每个月都会有许多可圈可点的收获,但因为所处的物理位置和外部交友环境在每月间没有发生重大变化(学期间还是有的),所以并不会像今年那样波澜壮阔吧。但我仍然在去年暑假送走旧人,迎来新人的时刻,感受到一种“精彩纷呈的暑假在这一刻结束了”的仪式感。对比今年,可以说已经不是精彩纷呈的假期了,而是将其融入了生活。
对我而言,仪式感一方面意味着某种阶段性总结,是为了简化而方便调用而产生的一种叙述。另一方面用以描述一种心态的变化。与他人不一样的对仪式感的理解,也让我并不在意参加毕业典礼,而更为看重生活中的另一些事件吧。这也让我对阶段性的变化更多的不是惋惜与不舍,而是顺其自然与大步向前,毕竟前方还有更为精彩的生活。
7:57 2019/7/23
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