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年小记
两周年是指这个博客。同时这也是我在大学里的第三个生日了。初中、高中都只有三年,第三年时已对生活有些疲惫感——迎面而来的升学让人的视点被迫从当下转向了远方。而大学有四年,但第三年这种麻木与有些厌倦的感受,还是自然而然地又一次找上门了。
不过大学还是和中学有所不同的。第一年面对全新的朋友与世界,一切体验都让生活变得更为多彩,大学在这点上当然远超中学,毕竟时间的安排更为自由了。中学时的第二年时常在不知不觉中便滑过,似乎不会留下什么印象深刻的回忆,而大学的第二年则成功地避免掉了日复一日地陷阱——从务虚转为务实,将第一年所学所见以更好的形式输出,生活依然充实,不过从体验丰富的充实变为了实现想法的充实。这种充实带来了两个结果,其一是第三年可做之事仍有很多(从学生组织转向专业学习),其二是容易滑入无尽的空虚,毕竟学习知识和看见自己的想法一步步变成现实之间,还是有一些距离的。
换个角度来说,第二年的充实生活扩充了可利用时间,曾经早上的懒觉、中午的小憩、晚上九点后不做正事的约定已烟消云散,一天醒着的16个小时排在我的面前等待填充。务虚是自由的,可以用大把的时间做有趣的事,务实也是自由的,只是用更短的时间更高的效率完成或许更好,第二年剥去了务虚的心,而第三年的务实之心无法填满所有睁眼的时刻——16小时除去吃喝全用于专业道路的前进肯定是不现实的。其间的差值在失去务虚的能力后,只能用次一等的务实,或者说是虚假的务实去弥补,这份虚假体现在浏览各种途径的消息、资料上。阅读《存在与时间》让这种现状凝聚呈现在我面前,变为我必须面对的现状,因为我不想(至少在潜意识里)成为非本真状态的沉沦的此在。
这一次,似乎真的就像把一个几乎无解的哲学问题摆在我的面前,即沉沦的必然性,我若没有足够的理论或者理解去跨越,便会进入生活的僵局。这点在上一周周末尤为突出:我不知通过什么样的形式休闲,有哪些休闲方式称得上不是虚度时光,或者说给我务虚的快乐。我曾在周五一晚尝试了数种方式:看书、看剧、看电影等等。我甚至想不如就发呆到睡觉的点吧,但真到了睡点其实又迟迟不想睡去,因为这不过是把问题留给了明天。
这个问题的一个解法是找到一部优秀的作品(书、剧、电影),优秀到让我觉得我在此消耗时间抵得过机会成本,而消耗时间的过程又对我来说是轻松的(否则无异于学习)。随着经典作品逐渐被我的认知覆盖,这个解法似乎渐渐在枯竭,但一旦开启新的矿藏(某一系列的作品)便又是一番天地。第二年输出的充实让我渐渐遗忘了寻找优秀输入的能力,而重新培养的机会成本似乎又会让我把时间更多地花在专业学习上。
其实像这种自述、随想型的文章,原先算是一个不错的轻松而抵得过机会成本的事,而如今日记也是许多天才写一篇,生活由外在的体验变成了内在的感受变迁,许多时候也越发懒得表露心迹了。
这种糟糕的状态的谷点在周一,随后一个消息把许多新的需要做的,而且是值得做的事摆在我的面前,有种开出新矿藏的感觉。那便是下学期我能够离开目前所处的学校,转向一个新的环境,结交新的朋友,体验新的生活。这算是一种提前的释放吧,有种耍技巧跳过原先必经的疲惫期之感。因为若是下学期我仍在这一环境中,想必与现在并不会提升多少生活的乐趣,社团、学工、学习、活动、旅行,该体验的似乎都已经告一段落,我不过是将剩下的大学生活按部就班地过完罢了。
由此我似乎能得出一个小小的结论:一个环境对我而言只适合两年,或最多多几个月。这当然是个武断地结论,因为样本只有中学与大学,我也不过是用我人生中曾经经历的三个两(三)年去判断未来罢了。但我想环境的改变对我来说还是非常重要的,因为生活时常会渐渐产生一种惯性,具体的体现当然就是各种习惯,这会让人在大致了解环境后就规划出一条未来的道路,然后按着这条路一步步走。我是一个喜欢边走边调整道路的人,所以无法接受既定地打卡般的生活,而惯性又是自然而然,因为这是人熟悉环境的必然途径,还要考虑到打破习惯的机会成本。所以此时拥有一个更为高远,或是一个更高台阶的新环境则是十分有益的。类似于个人发展僵局的一种破局之法吧。
所以这周以来的生活实际上在渐渐地转变,我甚至有一些再回归第一年务虚时光的错觉,当然这真的是错觉,因为人生是无法回到过去的,用那个谁的话说就是,无法第二次踏足同一条河流。那种以务虚带来精神充实与快乐的生活,应该是永远地离我远去了,我想以后的生活必然会掺杂第二年务实扩张带来的高效与紧迫感。
不过为什么提及务虚与务实呢?因为在写这篇文稿前,我看到了此前的一篇文章《务虚与务实》,虽然只是扫到,但是还是能回想起此前的那种心境。一周之前的我,或许还无法面对(不说解决,即使是面对)这个问题吧,而现在,我或许能给出一些摸石头过河的答案。就像中学结束之时那篇写挚友的《孤独的灵魂》(或许是这个名字),我似乎也曾在某时提及并尝试解决过,虽然我给出的方案其实并不是很高明——依旧是降低要求与发掘朋友之间的折中——但至少目前,算是有了一个解答吧:我想能称得上我的挚友的人,存在性还是已经保证的,唯一性嘛……或许不止一个。
我想我的人生会在解决一个个带有哲学意味的问题中不断前进吧,这种解决像是数学中一个大定理的证明,虽然最后人们只是引用它的结论,但对其证明的理解实际上体现了对某些数学本质的理解。
不过既然是两周年小记,这个两周年还是有大学生活整体小结的意味的。那我想对我而言,大学生活中朋友的层面是并非令人满意的。我曾经在中学结束的假期对大学的朋友有所期待,这种期待当然没有完全落空,毕竟在第一年之时便有所见出苗头。但我想我心里还是有一些“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的意味。最终能让我一下子想起的,还是曾经中学的朋友。在我心里,那些朋友似乎已于我的生活或者想法交织在一起,具体而言,就是我生活中某些习惯或者思想中便能体现他们的存在吧。而大学的朋友,虽也能数出那一二三四,但我的生活似乎仍能够脱离他们而存在,尤其是当我得知下学期不在当前的环境继续生活时,我心中竟无甚牵挂——大概我在这所学校还没有留下什么思想层面的根吧,我依旧如同一株浮萍,不过是暂时蜗居在这片土地的一点小小星光罢了。
这算是失败吗?我曾经认为是的。现在呢?谁知道呢?或许在离开后会有一些改变吧,但我想真的只是或许吧。毕竟这片土地上,我的朋友之间,我能依靠的人,我想依靠的人,似乎还不存在呢。
这似乎还是一篇唱衰的小结文,唱衰意味着理想与现实的落差吧。有理想意味着还有那么一小点幻想过更为顺心的境遇,而现实却不断地要求降低评判标准。至少现在我的评判标准已经潜移默化地被拉到我能够暂时满足的境地了。由此才有适然、才有快乐与幸福之感,毕竟这是近几周来有些难得的呢。学会一个人不是一句咬着牙憋着眼泪说的话,可能直到自然而不屑地说出来时,才是真正做到了吧。至少我现在写下这句话时,心里还是十分平静的,已经不像曾经那么百感交集了。这是一种进步,也是一种退步吧。
不过或许至少通过这篇文章,让我中断的个人随想接续起来(近期已不再多读书,也只涉猎哲学书,而哲学书又难读,难以写出优质的书后闲想)毕竟这种方式是我高中回家的公车上想到,为我的大学生活打下了若干重要的思想理论基础的呢。应对越发艰辛的未来,即需要越发坚实的思想基础,高中时的数篇让大学足以受用,而如今的文章,或许即是未来数年的生活方向标吧。
23:45 2017/12/10
年龄=3×7=42÷2的
Cloth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