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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的生活进行着,有快乐与失落,但谈不上幸福与痛苦。理性通过独处与论文写作保有一块自留地,感性也能有几处渲染或宣泄的出口。而我的犹疑却又诞生了,即使似乎知晓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如何向想要的前进除了随心而动的行动,也不知道是否需要行动间歇的小思。

  于我而言,内向来源于不自信,而当向外探寻或袒露的活动不断得到正反馈时,与人轻松而深入交流的信心逐渐建立,让我仿佛已经舍弃了过往内向压抑的自己。即使交流受挫,我也学会转移注意力向其他的口子放出脑中的积水。我似乎已无法劝自己相信他人能在别扭遮掩阴阳怪气的状态下猜出背后的纠结与犹疑,说出敞亮话的前提是多少有些接受不如意的自信与期待。

  我曾以为社会规范是压抑情绪在沉默中爆发或灭亡,却又发现暴露自己而闪烁其词也是另一种社会规范,更发现用一些社会行为如小酒小风当作渲染享用故事也是一种社会规范。我突然对“我有酒,你有故事”的场景感到恶心,我可以不喝酒讲出许多供人享用的故事,也在逐渐学着如何创造故事感,但这始终不是我“真正想要的”,即“与人建立真正的联系”。

  或许得想想我所谓“社会规范”和此前谈及的“常人”,以及朋友浅学精神分析后挂在嘴边的“大他者”的相近与差异。笼统地讲它们都是文化积累下的习惯,而“社会规范”的“规范”意指当事人拿其束缚他人或遮掩自己的目的,而“常人”则来自于沉沦语境,像是日常劳累是不动脑子也不负责任的随性之举,至于“大他者”,于我这儿暂时还是个不带情绪色彩的社会默认值的代称,以及描述它的精分理论自带的对其存在性的批判。借用康德“表象的存在”的说法,“大他者”在它产生效用的那刻便先验的存在了,而其存在性的批判更多触及其必要性与正当性,亦即是否能被虚无或否定掉。对于扮演常人的他人,我大多表现出同情与理解,而对于社会规范的苗头,至今我仍是条件反射地对抗,因为默许便已是认同。

  做如此的细分,应该只是我希望调用新词来凸显出些许前进感,也让旧词的讨论语境有所局限使其更为准确。我在波士顿所遇着实应属常人困境,在孤独的时刻与沉沦的必然性时而和解时而对抗,因为我对海外的社会规范整体上遵循基本尊重而以最小代价执行的态度,我无意否定也无意谋利,只求相安无事,将其作为科研生活越简单越好的背景板。或许想《其主之声》中说的,作为避难所。

  所避的灾难当然是国内环境下的“社会规范”,因为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哪怕念道德经也是社会规范的一部分。而这一环境才是我真正想要应对与接触的,或者是“人与人真正联系”中“人”定义的部分(当然我也无端地希望我的世界主义能在未来某个时刻复活)。

  前段时间带妈妈买护肤品,从导购员小姐姐那儿用英语饶有兴趣的学了护肤的整套流程,不过又立马和妈妈达成共识该买就买,懒得买就不买,怎么舒服怎么来。这个情境或许会作为面对社会规范的模板,我着实对了解社会规范多少有点兴趣,不过最好有个导购员快速讲解一下,夹带点私货也无妨,我也不妨买下几件推荐的产品,也不妨碍回到家就把它们丢到一边。到柜台结账时或许还得报一下导购员的名字,这样偶尔想使用社会规范应对时似乎也能撇清一些责任。不过要是导购员显露出嫌弃或者强制推销的样子,那就只能换一个再来了。对于想购物的人而言,导购员一抓一大把。

  相比于对待常人的同情与试图理解,对待导购员似乎就没多大感情而是出自于实用性或图一乐的考虑,换句话说,这是对人的物化和作为手段,而服务业的某些活动确实又是暂时化身手段换取别的效益,若是以如此的态度对待身边的人,那便是敷衍学的一环了。思考了一下,姑且算不上绝交学的成分,最多放到淡如水公式中吧。

  曾经对一位外向的朋友感到惊讶而向往而学习,直到一不小心对照着理想的模样学过头了变成了事事主动出击咄咄逼人的风格。再对着几位于我而言过于外向的算不上朋友的反面教材做些校准,算是找到了让自己舒服的区间。而标题中的外向指的是对情感或脆弱的暴露,所谓凋落或许也只是校准的一部分。从理性上意识到,到养成习惯过程中,还是差了几条巴甫洛夫的狗,要是有个人在边上摇铃铛倒是不错,但可能真正能让我找到平衡点的方式还是细心体会内心的感受吧。

  曾经与人关系的无疾而终源自被动,因为个人能力所限和眼前事物的流转,而如今的无疾而终是所谓主动被动,或者换句话说便是放手吧。我依旧是不肯把关系的演变交由所谓“缘分”这个大词的,因为我暂时将其看作创造出来自我安慰的词,是留给社会规范下事前包装或者事后感伤用的。我要做的是在事中之时,即当下,面对我内心的想法。

14:41 2024年6月18日
至少扯开自由(带来)的枷锁不留遗憾的
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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