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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篇文章 可以视为从过度忙碌的生活中脱出,而两周后的当下,我可以说终于从激发态回到了基态 ,在下周三开启新副本前获得了一周的清闲时光。此文旨在辨清事业与工作在我心目中的概念差异。这算是忙碌生活后的所得,也是为了理清未来的生活基态要素吧。

  首先不妨下一个粗略的定义:工作指的是为了获得酬劳(不得不)去进行的活动,有一定的即时性和短期性,而事业是为了某个长远的目标(这个目标当然可以是获得一份更高酬劳的工作)而开展的活动,有一定的自发性和长效性。这个定义当然没有把所有的活动都区分开,只是借以引出我想探讨的一大因素:金钱。

  过往的生活中,我为获取酬劳而参与的活动为少数,且往往限于一个月内,足够便结束了。如今的我在过往近两个月的忙碌中,已经自然而然地转换到一份长期的工作之中了。这种身份是和学生的身份有巨大差别的,即使是与博士相比。博士虽然也会有杂事(助教、搬砖),但是存在一个毕业的大目标的,为了这个目标,杂事的有限度是可以适当下降的,或者说,杂事的存在不过是让酬劳能够满足生活所需。我个人的情况当然更为特殊,也遇上了千年一遇的全球疫情,所以能在过去数年的时间内,专心于事业,而后在事业阶段性有所成时完善理想的生活模式。

  过往几个月内,我认为新阶段的主要问题是在另一种大环境下实现第二种理想的生活模式。但如今或许我的认知有所转变,因为这第二种生活模式即使存在,与以往的生活模式也不完全是平行的,因为以往理想的生活中,根本不存在工作这一要素。或者换句话说,我在一个阶段内放弃了(获取酬劳的)工作,以换取事业的前进已经理想生活的实现。如今在工作这一要素加入时,情况已然发生了改变,除非此后我(短暂)辞职放弃工作,否则它会成为我生活基态的一部分。

  这一点可以和博士初,事业成为生活基态的一部分一样,最初,我会投入大部分的时间精力在其上,而后再为它安置一个合适的位置,即“事业不是生活的全部”。事业至少可以给我带来高强度的成就感与快乐,而工作带来的快乐则在看到银行账户数字变化后的五秒钟后就消失了。所以我会在前文提到过往生活中的快乐来自于少数的几次与人的科研讨论。这实际上并不是工作带来的快乐,正是事业带来的快乐。此前我将两者掺杂在一起,便会自然地萌生一种怀疑是否要进行事业的想法。在博士期间,投入事业与安置事业花费数年,而今投入工作和安置工作,我想在当下便可以完成转变,否则长此以往的结果便是,我被工作异化,变成我此前提及的“整天工作然后以拙劣地放纵消耗空虚”的状态。

  由此我想进一步引入近来和友人讨论的不可能多边形理论。在各种非严格的科普文中,时常出现不可能三角形的概念,即三种条件最多只能满足两个。比如我随便举一个:事业、家庭、闲暇。我个人是承认这种状况的,因为我认为人必须要放弃掉一些东西才能获得一些东西,但又有“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的段子,我倒也的确想把这个段子实现,于是我便想出了如下的解决方案:将不可能三角形拓展成不可能多边形。这意味着,加入更多的要素,然后在n个要素中选择n-1个。进一步地,我认为,此前只有三种要素,实际上默认其他未列入的要素都需要被把握,而将抉择放在了眼前的三要素中。当列入更多要素时,实际上拓展了可放弃的列表。

  首要按上文事业与工作的区分,我便能够把三要素改成事业、工作(报酬)、家庭、闲暇里四选三,而我过往的生活里确实采取了放弃工作的办法保留了事业。或许家庭也需要被拆分成父母层面和伴侣层面,我也做了些许放弃,并在博士的最初阶段放弃了闲暇,而后才重拾。

  当工作这一因素重新加入而无法被放弃时,仿佛按下葫芦浮起瓢,我则又面临抉择的问题,过去两个月被我放弃的当然又是闲暇(用我的话说,实际上是务虚),但往后我并不希望自己再度堕入完全务实的生活,所以在新基态中闲暇也无法被放弃。按照不可能多边形理论,似乎我便需要放弃家庭了,但实际上也并非如此,因为我还可以往里面加入更多的要素,使得能被放弃的列表不断被拓展。

  有一个要素,虽然我必然会选择,但不妨加入到多边形中,那边是即时性。这实际上在此前生存与生活的议题中有所体现,即着眼于当下的才是生活,始终为了未来而考虑的则是生存了。我所谓的事业,肯定是当下的事业,而不是说“等我赚够了钱再去如何如何”,同样工作也是当下的工作状态,如果丧失了即时性,其实本身就无所谓抉择了,因为我相信在人生的各个阶段,还是可以分别实现不同的要素的,但问题在于,如何在某个特定的时段(或者说当下),实现希望的要素。或者即时性实际上并不能被看为要素,而需要被看作抉择的前置条件,即选出来不能放弃的要素都是不能被推往未知的未来的(可以推往已知的未来比如我知道九月会丧失闲暇,但我不能接受长期而不确定期限地丧失闲暇)。

  另外当然有个要素曾被广泛讨论,那边是友谊,或泛化为让我感兴趣的社交。在过往“指向自我”的指导思想下,友谊这一要素当然也被短暂放弃了,但它和务虚(此后还是不提闲暇而就用务虚代替吧,虽然闲暇只是务虚的前置条件,但务虚之下才能享受真正的闲暇)都在上一阶段的末尾被重新引入并确立了重要地位。

  于是目前变成了五边形:事业、工作、家庭、务虚、友谊。在即时性的要求之下,或许我需要适当放弃家庭,然后在事业、务虚和友谊中反复横跳来保证多线程运转良好吧。

  似乎距离标题有些远了,但上述算是新基态的整体框架,算是在事业和工作之外划出了一定的保留地。下面可以更细致地谈一些事业和工作相关的事。

  上文提到,工作带来的快乐在看到工资入账后的五秒便消失,我潜在想说的话是,如果这些工资没有被合理的利用以转换成对应的幸福感,那么真的就只是一些数字罢了。金钱意味着“将要”或者“能够”拥有,而这一性状在未实现前只能联系着期待感,在过往的文章中,我已摒弃期待感带来的快乐而更为注重当下的即时性,所以如果没有一个使用金钱的具体预案,金钱在我心目中的重要性是不足的。过往我参与的几次短暂的工作,都有明确的使用指向(实现走遍全国的目标)。此处突然让我联想起过往玩RPG游戏的经历(我时常以RPG游戏比喻自己的生活心态),平时赚的“钱”是为了在打boss时能够买上足够的道具应对,最终的目的是打过boss继续走剧情,而通关的时刻,我是不会在意仓库里还有多少钱的。

  由于金钱的这种性质,以及长期工作月结工资的规律,眼前的工作责任和月底到账的联系便不那么紧密,所以在工作层面我所做的便是摸清所需的最低责任,将其实现后便不再关注。

  这种心态当然适用于一切雇佣制的工作,但实际上学术中的工作还是略有不同,因为事业和工作的界限比较模糊。这种情况有点像创业者,即使没有额外酬劳也会让人不断地投入时间。其中的原因,简而言之则是以小博大的不确定性。学术和创业的差异在于后者更看社会环境,所要面对的人与事也更为复杂,所以在我心目中更难与家庭、务虚、友谊等要素共同实现,有时还会成为破坏后些因素的起源。这是我早早放弃了创业这条道路的原因。而学术作为事业,则可以通过套上缰绳,让其不(过分)侵占其他因素。这里的缰绳,在我心目中便是随时允许自己退出(或者就此进入学术安逸期)的心态,这缰绳的效力会随着我在学术上不断地前进而更为有力,因为我在退出之后也能获得足够的保障,这一点或许是博士期间不曾拥有的。

  但目前而言,我当然希望在事业上更进一步的,尤其是从工作的过分忙碌中脱身出来,能够让我用更放松的心态面对事业(而不是在一天的忙碌之后还需要想问题)。经过过去几个月主动或被动的梳理,实际上我对事业的前进方向还是较为明确的(写research proposal还是很有帮助的),前些日子也又顺便想出一个有趣的引理,给我的前进也带来的更多的信心。

  近来的间奏期,也在逐渐尝试以往记忆深刻的活动,但我明白若要创造理想的生活二型,还需要更多的新见解。

14:55 2022年10月12日
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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