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限与突破
上一篇文章 提出对生活需要“第二解法”,着眼于“替代”,而这一篇文章关注的,则是我迈入新阶段后需要对过往的“超越”。严格来说,上一篇文章是务虚的,而这一篇文章则是务实层面的务虚(第一层级的务虚)。
过去这两个多月纷乱而有秩序,仿佛我拿着平衡杆在梅花桩上小心跳跃。这彰显既往的处事体系成功应对了混乱动荡的转型期,甚至指明了未来些许新的曙光。但多次对处事体系的极端测验(英国到美国、去斯坦福、去欧洲),已让我逐渐摸到了我既往办事风格的界限。至于如康德般发现并标明界限而回到界限内活动与讨论,还是挣扎着寻求突破而迈上新的台阶,便是这篇文章希望讨论的。
所以不妨先来标明些许界限吧,这其实在过往的几篇文章中都有提及,在此只是以当下这个时刻的心态重新整理并加以补充罢了。
首先大框架便是精神力、体力和血条的动态平衡。处于更悠闲状态时,我花了许多时间探索精神力自身的平衡,在此基础上,临近极限状态时,精神力并不会特别凸显成为障碍,更考验的是体力。具体而言,我能快速地寻找到收集信息的途径以求得到足以让我做决定的信息,并在信息较为完善时(毕竟现实世界永远无法获得完全信息)做出初步地决定并往前推进,在初步地决定中对未知项保留一定的变数(比如订房周期和机票改签),将决定时刻推到未来的某一个确定的时刻(那时我理应有更多的信息做决定),由此也卸下当下的包袱。
这一整套流程中,时刻消耗着精神力中的注意力和大脑活跃度,仿佛波涛澎湃地在我大脑中汹涌,经过粗略的观察,这一过程连续时最多能持续四五个小时,此后便会摸到体力的极限。光是直接睡觉或者躺一会儿是很好的恢复体力的办法,但实际上此时精神力自身也需要补充,找些快速的消遣视频,或者线上与人短暂的交流未来的计划是不错的方式。当精神力和体力都得到少许补充时,次日或者饭后便又有一段可以高强度处理事务的时间。
这突然让我联想到我写论文的时刻,那时的节律便如此。或者说,借由写论文时的节律锻炼,我在应对界限时刻也能有条不紊而高速运转。不过相比而言,写论文反而是轻松的事了,毕竟眼前可以专注一件事,而界限状态往往是要发挥各种注意力的。未来几天又要投身于写论文之中,我倒是能够轻松应对了,所需的只是时间。
插了一段话后回到上文。即使靠休息和短时交流恢复了部分精神力和体力,也最多能够额外拓展出一到两个界限时刻。每次界限时刻的长度算是(精神力和体力的)相对上限,而界限时刻的次数则是绝对上限。现在来看,当时在英国决定去美国/回国的行程时,便是超出了绝对上限,以至于进入了一种高强度的压力与焦虑的状态。加上孤身一人的环境与主动避世的状态,我甚至到了精神力和体力靠交流和休息都无法恢复的状态,也就是我此前提及的“直面人生更深层次的孤独”。好在最终这种状态只持续了一晚,我还是成功入睡了,否则掉的就是血条了。
这一次出行时也曾感受到绝对上限之外的情形,那时在一周高强度的活动之后,休息了一天便进行到下一段高强度的活动中,身处陌生、语言不通、病毒横行的环境,没有现金、定位、稳定的食物与水的来源(好在酒店至少有独立卫浴和接自来水喝),没有提前了解当地信息,时时刻刻靠着顺时状态做决定,还要高强度地讨论数学与计划未来。造成的效应便是想早早地躲到酒店躺在床上休息。而到最后一天返程的火车上时,甚至出现了头疼的状况,再往下我想便会再度摸到“深层次孤独”的状态。好在当夜回到了一个熟悉安心的环境,让我可以暂时把头脑放空,次日再重新整合手头的信息并做决定。我当时把那时的状态理解成“压力太大”,但如今或许无法用这个描述一言以蔽之,我还是希望把压力分解为不同的来源和不同的效果。过去的四年我始终在一个长时的特定压力状态中,也不断地与其对抗,而此时的压力则是另一种不同的压力,我称之为精神力和体力即将耗尽的界限时刻的绝对上限,迈过这个上限,便需要用血条去支付代价。未来某一时刻,或许我会因为某些更看重的事而选择支付这一代价达到更长时的界限时刻,如今的这些事在我眼里,还是不值得的,毕竟身体第一。我也相信支付血条后也会有另一个界限,便是支付死亡也无法达到的界限,这个话题,留给未来的我来讨论吧,如今的我还承载不起“舍生取义”形式的话题。
更加明确地指出精神力和体力两者的绝对上限和迈过这一上限的特征后,便可以着手讨论如何应对这一状况了。在此之前,其实已经省略或封装了许多更低层级的上限的应对,即对精神力自身上限的应对、精神力和体力相对上限的应对。这两者在以往的文章中讨论较多,此后也可以再深入讨论并调整,因为我认为对这两个上限的拓展会进一步帮助拓展精神力和体力的绝对上限。
此前本来有个自然的问题:精神力和体力的绝对上限是固定的吗?但实际上我在上文已经从两个方面回答了。第一是如果消耗血条,那么绝对上限肯定会降低,第二是如果深入研究应对办法,或许能对上限有所提升。但此时究竟是微调地提升还是数量级层面的提升,我并不清楚。这里就有一个有趣而又现实的问题:如何在不消耗血条的情况下试探并提升绝对上限。这个问题我现在也有初步的回答,那便是1)在非重要的事物上尊重这一上限,2)尽量以较好的状态去面对绝对上限的时刻。前者具体而言便是,本身由于外部活动感到疲惫时,便禁绝日常的低级娱乐和杀时间活动,该睡觉睡觉该吃饭吃饭。后者有些自相矛盾,因为往往绝对上限的时刻便是状态不好还需要前行的时刻,但我指的是,在高强度的活动间隙,能让自己放空还是要放空,以我目前的能力,把事务退后几天也能灵活处理,休息后回到饱满的状态更为重要。这一次高强度的欧洲之行中,三次插曲不仅是点缀,而是重要的间奏。不过由于在务实层面上我已经逼近极限了,所以我也便不太敢在务虚层面同时做出挑战,而只在安全区开展讨论,否则踩到一颗雷产生连锁引爆可就完蛋了。不管如何,目前我已经顺利完成欧洲副本,而正在演奏新学期前最后的前奏。
上述话题中若隐若现的,是我近来逐渐明晰的“微操”想法。这次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欧洲之行,让我意识到自己确实在微操上有些建树,能够收集到合适的信息,将看似不可能的事实现。回望过往五年(自17年夏季备考gre托福外还考了驾照和17年秋极限操作提交交换申请),微操深刻地改变了我的人生。曾经我觉得这只是一些小聪明,如今我则愿意把它正式摆上台面作为我的处事信条之一:世上无难事,只要肯微操。现实世界的规则一环扣一环,人生的决定往往也是一个影响着另一个,以往局部最优的策略依旧值得实践,在此之上的微操则像是抄了人生赛道的近道,或者说是在赛道之外硬生生地开出一条只属于自己的新道路,因为在冲出赛道前,我不仅研究赛道,也关注着赛道外的世界,并让自己的性能不仅能够应对赛道,而是能应对更广阔的世界。
未来人生阶段中,面临的事务会越发纷乱,而我也已在这个假期数次摸到了我自身在当下时刻的界限,若是希望更进一步,实际上便需要放宽一些原先稳当的策略,而相信自己能够靠微操实现更多意料之外的进展。当然采取回报更高的活动必然要接受更高的风险,七月份的一次微操翻车也让我警醒,于是对应的,便又要展开进一步的人生风险管理吧。
8:14 2022/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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